天平军节度府中,在时白驹与孔端起走后,耿京在节度府呆坐了片刻,心中无比惆怅,想要找人商议,却又想到辛弃疾、李铁枪、贾瑞三人闭门不出的样子,心中更是烦闷。
往日起事之时如此亲密无间的几人,现在如何成了这般模样?
思量许久之后,耿京还是将张安国与邵进二人唤了过来,这也是他可以无所保留的商议私密的两个人了。
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之后,见两人面上升起怒色来,耿京连忙摆手:“俺知道你们二人想什么,但今日不需要你们赌咒发誓,俺只想问你们一句,俺是不是真的做错了?”
听到耿京如此说,张安国却是愣了愣,随后着急问道:“大哥,你为何这么说?”
耿京叹气:“俺是什么人,俺还不知道吗,除了有一把子力气,还有什么本事?但是这刘大郎可是有大本事,大智慧之人,他都说出如此重话了,俺就在想,俺是不是真的有了错处。”
张安国瞬间气急:“大哥,你如何能这么想呢?你莫非将刘大郎当成什么活菩萨了不成?他难道就不收税?不收税他拿什么去养兵马?
而且忠义军的佃户也不少,只不过他们冠冕堂皇,直接搞什么官田佃租,但这有什么区别吗?无非是以前员外收租子,现在官府收租子。”
邵进同样有些气愤:“大哥,俺知道你想要对百姓好,俺也想对父老好。但是咱们把好处都给百姓了,咱们的儿郎军兵怎么办?若是大军败了,那些百姓只有被杀光一个下场!大哥,这种时候,千万莫要妇人之仁!会害死所有人的!”
耿京连连点头,到了最后一声长叹:“俺倒是知道刘大郎是个爱民如子之人,为了能恢复民力,将大军都发往地方驻扎了,叫什么来着,哦,对,卫所兵。这点俺的气魄不如他。”
听到这里,张安国更加生气:“天杀的刘大郎!若是这厮在山东西路,直面金贼,大哥你看他还能不能如此施施然?!就是因为咱们当了他们的盾牌,他们才能红口白牙的说恢复民力!要我说,冬日咱们出征,粮食若是不够了,就应该管忠义军要!若是不给,咱们也不妨将金军放进山东腹地,给他们一个教训!”
耿京重重一拍桌子:“老七!你如何敢说这种话?!难道你还要与金贼媾和不成?!”
张安国当即承认错误:“大哥,是我口不择言,可这刘大郎实在是太气人了!”
耿京却是开始替刘淮说话:“刘大郎那里也难,他们去年一年都没有歇过,张荣张总管都陷进去了,可见两淮是真的凶险。现在想要休养生息倒也无可厚非。”
“俺也相信刘大郎对咱们并没有什么敌意,但凡有些别的想法,就不会换回来七千兵马了。”
“那些统领官与都头都将刘大郎视若神明,就算大铁枪他们愿意回来,又能带回来多少人呢?”
说到这七千兵马,三人脸上都浮现出一丝复杂之情。
这真是个幸福的烦恼。
一方面,多了七千多张嘴,其中还不乏有精锐甲骑,开支无比巨大。
但另一方面,乱世中谁嫌兵马多呢?
“老七,分与你的那四千兵马,你拉拢的怎么样了?”既然说起此事,耿京就顺着话头继续说了下去:“五郎他们闭门谢客那是给俺脸,俺也不能一直让他们躲在宅子里啊,那像话吗?拉拢的差不多了,俺就亲自将他们请出来了。”
张安国叹了口气:“哪里是那么简单的,前几日那几个淮西人还问我,说能否去拜见辛将军。我都有把他们都换掉的心了。”
耿京再次摇头:“哪里能这么简单?秋后就要开战了,现在临阵换将,岂不是自乱阵脚?”
张安国:“大哥说的是,不过这几日给他们分了许多地,总该能安下心来。”
耿京叹了口气,似乎不想再涉及有关夺地的话题:“准备厮杀作战吧,多夺一些地盘,再抢一把金国的府库,日子总会好过一些。”
话声落下,三人各自沉默,片刻之后耿京笑道:“此番将你们叫来,也就是为了安个心罢了,俺……”
就在这时,门外有脚步声响起,一名亲卫敲了敲门:“节度,有军使自兖州来,带来了书信。”
张安国立即起身,将亲卫与军使全都迎了进来。
军使递过了书信,拱手说道:“节度,俺是叶将军的人,他说耶律兴哥整个部族都向东走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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